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蕃藝書屋

蕃藝書屋

我開書店實在是很瘋狂

林明德

我常常講,我開書店實在是很瘋狂,在深山,而且在一個沒有閱讀習慣,也沒有買書習慣的地方開書店,真的是很瘋狂。很多人經過我都跟他講說,全台灣書店都關了,我這個不會關,結果人家就說你瘋了,甚至還跟我吵架,我瘋了?其實不會。

因為我沒有成本的問題,但是來講,我這裡有一些地利之便,因為我這裡已經變成國際的很重要的一個取道,徒步的單車的,所以反而外國人特別多,這樣就有機會交流,所以在資訊的取得更多元更豐富。

路過我這裡的有四種人,失戀的,失志的,失業的和失控的,因為我過去的一些經驗,我跟他們接觸,很容易了解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,所以我可以分類,你是失業的,還是失控或失戀的,我知道他們需要聊的話題,因為我的書,哪些人,我都很清楚,我都會用書跟他們做交換,所以他們還會再回來,就是說不是純粹賣書,是跟他們交朋友。所以我最豐富的是在這一點,我開書店最得意最有成就的事也是這個。

我曾經辦過報紙,我基本人生的志向就是資訊傳播跟思想啟蒙,尤其針對原住民,因為我早期參與黨外運動到民主運動,所以更介入到原住民的一些公共事務,所以在這個過程中來講,我大量的收集很多的資訊,大量的閱讀,所以開書店對我來講,收穫最多的就是我。所以原住民的問題難不倒我,大概很少人對原住民事務比我還更能夠掌握大大小小,鉅細靡遺的事情。

我書店用「蕃」,你知道嗎?有的原住民看了就會生氣,他們不會進來,他說你在侮辱我們,但是漢人很好奇為什麼要用蕃,我說要講三個小時,他就進來了,甚至會住一個晚上,像有一個馬來西亞華人,一個工程師就這樣住進來了。

我很喜歡用這個字去到處吹牛演講。我們這裡也會辦慢跑,馬拉松,有一個中年人跑到一半,就看到「蕃」字就停下來,我站在對面,我說三個小時,他就不跑了,就在跟我聊天。

我記得在台北有一次國際書展,我演講的主題叫做「蕃的主權論」,因為蕃對原住民來講,覺得是一個貶抑歧視,但對我來講不是這樣,就它的字意來講,其實裡面有很多正面的,比方說蕃是一種繁盛,種什麼就長什麼,蕃薯就是一種人對土地的生殖,對土地的那個信念,還有另外一個,我把它解釋就是類似蕃刀出鞘,就是捍衛自己的家園了。我的意思是說,原住民要面對這種問題,不要怕被人家歧視,反而是說你怎麼樣接受它,面對它,重新再詮釋成為自己的另一個資源,然後強化自己。

我也不是把原住民的文化當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,我覺得是回歸到人。
我曾經在縣政府擔任公職,可是我覺得我在那邊不快樂,我幹不下去,所以我就不幹了,人家以為我在那邊是很好發揮,但是對我來講,我覺得很痛苦,所以我基本的性格不適合在公職的服務。我根本沒有想到我下一步要去哪裡,就發現我書太多了,只好開書店。

我記得好像是個教授,他在我這裡看到了自己喜歡的書,怎麼可能有這個書店,他講的那一句話,我覺得當然是很正常的反應,他說「可惜啊,你怎麼開在那麼偏遠的地方」,結果我習慣性,我會反擊,我說,教授,你知道嗎?你看我在遙遠的那一邊,對我來講,你更遙遠。重點是我們care的東西,這個書店對你來講有什麼意義?你覺得這個書店對你有沒有一種想要去,不要說朝聖,想要到那邊取得什麼或是想看什麼東西,其實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種交換。我發現到一個現象,就是奇奇怪怪的世界各國很多的人本來是來這裡看書店,結果很多人就住下來了。

所以我一直想像這個書店,因為這個地很大,包括下面還有農場,就是把它打造成,為什麼我改成叫鳥托邦,這是一個國家,我還有國旗。我希望有一天,不要依賴中華民國的任何水跟電,我可以獨立生存,我不是玩假的,我真的是這樣看,就是說,我一直在打造這個書店成為讓閱讀非常療癒舒爽的祕密基地。在樹上的,閣樓的,或是在河邊上的,湖上的,很多的閱讀空間,未來就是變成一種定居式的度假書店,如果我的資源能力夠的話,當然也需要時間,所以我對我這個書店還是充滿了夢想。

屏東縣牡丹鄉東源村142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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